半生漂泊第十五章初中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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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在峪耳崖国中读的初中,因离家比较远,所以只能住校。记得第一天开学,是三哥骑自行车送我去的学校。办完入学手续,分好宿舍后,三哥就回去了。剩下我自己,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,心里既紧张又无助。毕竟是我第一次离开父母,一个人单独生活。

那时学校住宿条件也比较差,床是用木板搭的,像火炕一样的大通铺,还是上下两层的。每层住十多个人,每个人也就半个褥子那么大的地方,都躺下后一个紧挨着一个,有时翻个身都有些费劲。学管理很严格,每天早上五点四十起床,六点开始跑早操。跑完回来洗脸刷牙,然后七点到教室上早自习,八点吃早饭。上下午各四节课,晚上还有两节晚自习。九点下晚自习,九点半熄灯睡觉。每天过着,教室、宿舍、食堂,三点一线的生活。因大部分学生离家较远,为回家方便,上两个礼拜休两天半的假,周五下午回家,周日晚上返校。放假大部分人都是走路回家,我从学校走到家要两个半小时,有的同学要走三个多小时。

那时几乎在学校是不会洗衣服的,都是放假回家再洗,洗完晾干再穿。因能穿得出去的衣服,从来就只是一套。在上中学之前,从没穿过袜子、裤衩和秋衣秋裤,冬天也是直接穿棉袄、棉裤。外面是不带补丁的蓝斜纹(一种蓝色的布),里子都是由一块块的布缝起来的,而且是五颜六色。不知为什么,那时虱子还特别多,每个缝隙里都有虱子,虮子更是在每条缝隙排成一条白线。晚上躺被窝里后,妈妈会给抓虱子,每次掐虱子,都会把手指盖弄得满是鲜血。有时白天觉得哪里咬,伸手进去就能摸出一个虱子。在别人的衣服外面,头发上看到有虱子在爬,是很正常的事。因为很少洗头,头发上也会有,一串串的白虮子。

在学校,早晚都是高粱米粥、馒头,没有菜,都是自己从家带咸菜。中午高粱米饭或馒头,菜也多为萝卜白菜之类的。因油水少饭量也比较大,中午二两的馒头,一般吃三到四个,有时饿了能吃五六个。高粱米饭每顿要半斤到六两,连菜满满一大饭盒,也从不会剩。因小时缺粮养成了习惯,到现在也是一样,每次吃完饭,碗都像舔过的一样光滑,从不剩一粒米。

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位姓管的女老师,以前是学俄语的,后来改教英语。从不给我们讲音标,每个单词都是一个一个字母的死记硬背。她每次上课前要找其他老师先学下课文怎么读,然后再读给我门听。初一时词汇量小,影响还不太大,那时我在全班还在前五名。后来英语单词,学了后面的忘了前面的,成绩也一直在下滑。虽然文科成绩好,但受英语成绩的影响,整体名次也在不断下滑,最后也只是中等生了。我越是不会,她还是越提问,答不上来就让去门外站着,后来干脆英语课就回宿舍睡觉,或看别的课程。还有我从不开口唱歌,上音乐课一直是滥竽充数。一次音乐老师突然叫我单独唱,我站一节课也没哼一声,结果老师下课哭着走了。也许只有我一个人,连国歌都唱不下来吧?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爱国啊!另外就是怕上体育课,因体育各项从未达过标,还好那时体育不算成绩。

初中时人还比较小,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,同学关系都很融洽。但还会有些远近亲疏的,关系好的几个人就是一个小团体。男女生也不再像小学那样了泾渭分明,男女同学间也有了正常的交往,甚至个别的还偷偷地开始谈恋爱了。初二以后,基本上都是自己骑自行车上下学了。放假有时几个要好的同学,会一起骑车出去玩,偶尔也会去同学家里聚会。

在学校最难熬的是冬天,那时没有暖气,都是生煤炉子取暖,炉子又经常会灭。宿舍里有时就像冰窖一样,穿着厚厚的棉衣,钻进被窝都会瞬间冰透。冷的没办法,每人买个热水袋,但学校还没热水。每天吃完晚饭走一里多路,去金矿灌热水,回来放到被窝里,再去上自习。早上一般也用热水袋里的水洗脸,外面的自来水太凉,刚洗完头发稍都会冻出冰碴子。初一的寒假,我的双手都冻坏了,肿起很高,最后都化脓了。整个寒假都在不停擦冻疮膏,连吃饭拿碗筷都拿不了,吃饭都是妈妈喂我。

三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,眼看到了毕业的时间,大家开始照相留念。还每人准备一个小笔记本,每页上贴一张同学的一寸照片,下面是同学的毕业留言。这多年过去了,那个本子我还保存着。转眼就三十几年了,大部分同学从那时分开,就没再见到过。

中考成绩好的同学,一般去了县一中,一些家庭条件好的同学,花钱去了承德市师范学校,剩下的留在本校继续读高中。我因英语只考了三十多分,把总成绩拉下来了,也留在了本校读高中。其实我在初三时就不想上了,但家里坚决不同意,总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。希望我能多读些书,将来能在外面有个工作,不至于回家种地。曾说过,我本来是个奇葩的小孩,初中时思想已经成熟了,到现在都没有太多的改变。那时就认为每天上下班,一辈子重复着同样的生活,不是我想要的日子。但因不想让家里失望,就勉勉强强地读完了高中。又是因为英语成绩太差,也没能考上大学。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,只好又回学校复读。刚开学一个多月,正好赶上县里广播电视大学来校招生,我就决定去上电大,知道再复习一年也考不上。也没和家里商量,就直接带着被褥回家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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